別教人我在十字架上白白死去。 讓我活在你的裡面, 教人我並沒有死。 ——《奇蹟課程》 ◎ 課程進度
真正的大師:肯尼斯(肯恩) 肯尼斯過世了。九月初診斷出肺腺癌,不到四個月就走了。我曾在台大醫院照顧過一些肺癌病患,曉得這種病有多棘手。死亡總是難以逆料,時辰一到,任誰都擋不住。肯尼斯可說是我在人間最重要的老師,僅次於耶穌,和他所傳的《奇蹟課程》。如果不是肯尼斯,我得多費五十年的功夫鑽研《奇蹟課程》,也免不了落進重重的靈修陷阱。 當兵的那年,我聽從同修的建議,仔細研讀了肯尼斯的著作。我向亞馬遜訂購了十來本,又向同修商借了四五本,利用閒暇的軍中時光,邊閱讀,邊審視自己的修行方向。肯尼斯的書幫我澄清了許多《奇蹟課程》的重要觀念,也矯正了不少對靈修的誤解。後來,我還翻譯了兩本他的著作,成了現在給同學上課的補充教材。 退伍之前,我心生一感:是我放下肯尼斯的時候了,我必須憑藉自己的力量,和一顆開放的心,繼續往前探索。我感覺似乎仍有一些什麼是他的書沒有寫盡的。因此退伍之後我就少讀了,但我仍在奇蹟道上繼續前進,見到了前所未有的內在風景。妙的是,這些內在風景又反過來深化了我對肯尼斯的理解。 在這個不完美的世界裡,每一個老師都可能有他的侷限、弱點、或盲點,我們不須也不應把自己綑綁在單一個老師身上,甚至把他塑造成超級偶像,這些都是畫地自囿的做法。人間的老師就只是工具,就像一把斧頭、一把刀、或一本書那樣;該拿出斧頭的時候,小刀是派不上用場的。 因此,我從不會利用學生的依賴心理激發虛假的忠誠,誘使學生發誓只願隨我這個老師。即使學生進步了,我也告訴他們真正的功勞出自自己的願心,於我反倒關係不大。若不是出自真誠的願心,我不會碰到肯尼斯或《奇蹟課程》,即使碰到了也讀不進去。因著肯尼斯的幫忙,我得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,看得更高、更遠。我把他的教誨運用在自己身上,反覆地咀嚼、消化之後,試圖用更精煉、直接、而且明晰的方式在課堂上呈現。 肯尼斯的書在台灣據說銷得並不好,但我常鼓勵同學多閱讀,我曉得他才是真正的大師。真想把小我攤在陽光下的人其實很少,比我們以為的要少很多,這是為什麼他的書乏人問津的緣故。 肯尼斯是靈修老師的好榜樣,一輩子不搞怪力亂神、不變花招、不自拱為偶像,再怎麼樣教的都是同一套寬恕的法門。原汁奇蹟小舖創立的時候,我承接了他簡練的教課原則,屏除一切枝節,只把原汁原味的《奇蹟課程》和盤托出。我不帶心理活動,只針對生活中的操練給學生指引,並引導學生觀看自己的內在信念;省下的時間就用來發揚《奇蹟課程》的微言大義。 不論是興趣、志業、職業、個性、和上課風格,我都和肯尼斯頗有相仿之處,但卻從不覺得有必要當面接觸或認識。讀著他的書,有時甚至會私自覺得,我搞不好是最了解他的人。不料他走得這麼快;若命運安排我們倆相見,或許就會是所謂的靈魂伴侶了。赫然接到他的死訊,不免引發些許哀傷和失落;不過,很快地就平復了,因為《奇蹟課程》已幫我驅逐了縈繞靈魂伴侶、知心好友、和宗教偶像的執念。不論肯尼斯有多偉大,他的身體就只是一具破舊的殼,唯有靈性的生命永恆不朽。是以163課告訴我們,死亡並不存在,上主之子仍是自由的。 肯尼斯過世,大概又會有好事的群眾想盡辦法探問他到底「回家」了沒。其實耶穌有沒有開悟,肯尼斯有沒有覺醒,一點兒都不重要。因為我還在這裡!所有的弟兄都與我一道「落難」在此,一同綑綁在生老病死的輪迴裡邊。若真想知道肯尼斯到底回家了沒,不如自己回家去看看吧!(其實,根本就沒有人不在家裡。) 操練寬恕的過程 上個禮拜,我讓大家發表了對寬恕的看法,並提點了寬恕的要領──勘破幻相,接納實相。把握這個原則,這個禮拜讓我們來發展一個結構化的答案。先讀讀下面這段出自136課的文字: 正因你快速地忘卻了自己在營造自認的「真相」所扮演的角色,才會使得防衛措施看似無法掌控。然而,只要你願意重新檢視那隱藏在雙重遺忘之下的決定,你就會憶起自己忘卻的一切。忘卻不過表示那個決定仍具效力,因為它聽從的是你的慾望。別把這當成是事實。防衛措施必會掩蓋事實。那是它們的目標,它們必會這麼做(W-pI.136.5)。 這段文字在說些什麼呢?第一句的「快速忘卻」主要是針對投射而發的;我們將分裂、罪咎、恐懼投射給世界,卻轉身把投射這碼事給忘在潛意識裡,也就是矢口否認投射這回事。我們認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與我們的決定無關,那不是我們想要的。文中的「那個決定」指的是心靈選擇分裂,我們把它隱藏在雙重遺忘之下,忘卻在潛意識裡。 ◎ 雙重遺忘 雙重遺忘,指的是小我替潛意識打上的兩道鎖。耶穌在這兒並沒有明講雙重遺忘指的究竟是哪兩重;因為讀了肯尼斯的著作,我才明白其中的深意。 ① 第一重遺忘:指的是由分裂的決定產生的罪、咎、懼。 ② 第二重遺忘:指的是投射,也就是把內在的罪、咎、和懼轉嫁到外面。 小我的機巧在此可見一斑;內在的罪、咎、懼使我們看不清自己的真相──純潔無罪的聖子,而投射又讓我們看不清罪、咎、懼就在我們的裡面。 兩道鎖的理論之所以無比重要,因為它和寬恕的操練直接相關。事實上,寬恕所要勘破的,也就是這兩道鎖。仔細看一下我們先前繪製的「形式與內涵圖」,就會明白它所繪出的重點就是這兩道鎖。許多同學覺得這張圖對操練寬恕頗有幫助,原因就在這裡。 ◎ 寬恕四步驟 至此,我們可以替寬恕發展出一套制式化的步驟:
這是操練寬恕的心要,也是完整的過程。只要任一個環節出了錯,就會前功盡棄。真理只有百分之百,追求真理也只有百分之百。我們必須用一絲不苟,卻又不帶執著的態度來面對靈性修持,才能真正在奇蹟的道上走得穩健踏實。勘破幻相、接納實相的內涵,就在這幾個簡單的步驟裡表現出來。 假使把實例套進上述的「公式」,或可舉例如下:在報上看見食用油被摻入銅葉綠素的新聞,內心對製造食用油的業者感到不滿。先認清真正的問題並不是出在外面,是我先用罪的眼光來批判食用油業者,繼而引發了內在的罪咎和恐懼。那麼,好端端地幹嘛我的內在會有罪的信念呢?不是外面的世界造成的,而是出自內在分裂的決定。因此,我願意把小我交託給聖靈化解,認清只有神和聖子存在,因為分裂未曾發生過。這就完成了寬恕的步驟。 按部就班學習的重要性 之所以每個奇蹟學員對寬恕的詮解可以南轅北轍,一部分是因為少有人喜歡按部就班的學習。可是按部就班的學習對初學者來說具有無可替代的重要性。 回想我們當初學開車的情景──大家都知道馬路如虎口,學習正確的駕駛技術可說再重要不過。光是開車就比寬恕複雜許多,我們要學的包括打方向盤、看後照鏡、換檔、隨時注意路上的人車、路邊停車、倒車入庫等等。練車場的教練自然不會讓我們第一回上課就把車開上市區道路。他會耐心地教我們把每一個步驟都先學好,包括方向盤怎麼握、怎麼打,離合器和煞車怎麼踩,怎麼加、減速等等。等到我們通過辛勤的練習,而能夠「各個擊破」之後,就得把所有的步驟組合起來,在練車場裡一遍又一遍地練習。最後,教練才敢陪著我們把車開上市區的平面道路。 練習的過程雖然冗長而無趣,犯錯固然令人尷尬,按部就班的學習卻是成功的不二法門。練車是如此,讀書是如此,學習一切技能是如此。靈修,亦是如此。 終於考到駕照之後,假使常有機會開車,開車就會逐漸變得輕而易舉,就像吃飯一樣容易(別忘了,小時候拿筷子吃飯也是要練習的!)甚至,我們開始能夠邊聽廣播、邊聊天、邊滑手機、邊開車,也還能夠順利地回到家。這是因為開車已逐漸成為一個習慣,而習慣的核心特質就是自動化──無須耗心費神,下意識地就會跑完每一個步驟,而且不出一點差池。靈修的目的就是把寬恕建立成為好的習慣,以扭轉我們原本酷愛攻擊的壞習慣。因此,五十條奇蹟原則裡的第五條是這麼說的: 奇蹟係出於習慣, 應是無心而發的。 (T-1.I.5:1) 此處的「無心而發」(involuntary),講白了指的就是「自動化」,不受意識控制。這樣的講法與習慣心理學的研究成果不謀而合。只要願意每日勤練寬恕,慢慢的寬恕就成了我們的天性,甚至頭腦都還沒反應過來,內心就寬恕了。倘能如此,就不知道我們的心靈能有多自由自在了。 建立習慣的過程往往可用「成如容易卻艱辛」來形容,尤其新的習慣和舊有的習慣完全相左的時候,就更是如此。就像台灣人移民紐澳,一開始一定難以適應開車靠左、駕駛坐在右的交通規則。逐漸適應的過程不免出現混亂、緊張,甚至開入對向車道的窘境。 想把寬恕建立成為習慣,面臨的困境可說是類似的。因為小我和聖靈是兩套完全倒反的思想體系,從認同小我轉換為認同聖靈,就好比要我們從今以後頭下腳上地走路一樣。混亂、無力、分裂、手足無措、憤怒、懷疑、沮喪,不過是一部分常見的症狀。然而,就在鍥而不捨的努力之下,聖靈總會在一旁護守、協助,最終將我們推上奇蹟的康莊大道。 小小的願心 T-18.IV的標題是「小小的願心」。光看標題就知道《奇蹟課程》有多務實。還記得我大學五年級第一次讀到《與神對話》的時候,馬上就立了追求真理的大願。而後幾經波折走上《課程》指引的道路,才發覺自己的願心遠遠沒有自以為的來得大。真是令人尷尬:愈了解《奇蹟課程》,愈了解自己,似乎願心就愈小。 這類糗事往往令人誤以為自己愈練愈退步,但事實正好相反──正是我們的進步,才讓我們看清什麼是真實的願心。頭腦發起宏願的時候,我們往往還認不清自己內在的抗拒有多深。倘使願意面對真實的自己,就能逐漸感受到抗拒的力道。抗拒就是不願,講白了就是沒有願心。但也只有在這個時候,我們真能發起小小的願心去穿越抗拒。 因此,《奇蹟課程》並不在一開始就教我們發起類似四弘誓願之類的大願。它反而教我們深刻地去覺察自己的抗拒。扣掉抗拒,剩下來的就是真正的願心;事實上,這些許的願心才是真正有力量的,也只有它能帶我們抉擇聖靈,化解小我和抗拒。因此,「小小的願心」不是沒種,不是器量小,也不是看人不起,而是務實! 「願心就是一切!」和「每天都要發願心!」是我上課的口頭禪,也可以說是本節的要旨。《聖經》裡的耶穌透過「浪子回頭」的故事告訴我們,只要我們願意回家,天父永遠會張開雙臂迎接我們,而且不取一分一毫。因為天父的愛是無條件的,無條件的愛無須任何犧牲來換取。只要牽涉犧牲和條件交換,就不能說是無條件的愛。天父把祂最好的都跟我們分享,而且絕不藏私,只要我們願意。是的,你沒看錯,只要我們願意,而且不要別的。 乍看之下,我們會感到歡欣鼓舞:只需願心,其餘皆免,天底下豈有這等白吃的午餐?那麼,為什麼我們覺得親近神是如此困難?因為我們的願心沒有自己以為的大。 而內在因分裂而來的罪咎和「不配得」讓我們下意識地自慚形穢,以為必須先把自己改頭換面一番,才夠資格享有神的愛。是以各宗各教裡總是充滿了「我有罪」、「神應該懲罰我」、「我不配」的意識形態,隨之而來的就是各類祭典、儀式、聖物、淨化、和事功。宗教信徒認定,唯有透過這些宗教活動,唯有犧牲奉獻,才能洗淨自己身上的罪,把自己變得「更好」,證明自己配得神的恩寵。出人意表的是,這些「贖罪」的行為並未帶來心靈的平安,反倒加強了內在的罪咎和不配得,因為它們已經反過來把罪的信念給當真了。 事實上,外在的儀式、慶典、活動、誡命、儀軌、捐獻、或者事奉,並不能真正化解內在的罪咎。因為癥結出在潛意識裡的分裂之念,只要分裂之念不去,罪咎就會如影隨形。就不消說沒有人真能一絲不苟地遵從宗教的全數要求,只要一不小心違犯了誡命,神職人員就能編造藉口把罪咎往你身上添加。 因此,許多人往宗教裡尋求安慰和解脫,到頭來卻把自己綁縛得更緊,更不得自由。神的喜怒哀樂不是我能決定的,我怎麼知道神到底喜不喜歡我的事奉?我怎麼知道祂會不會罰我下地獄?這些縈心之念是古往今來許多宗教信徒揮之不去的困擾和擔憂。小說《天路歷程》的作者約翰‧班楊就曾有兩年的時光不斷為自己的救贖感到焦慮和恐懼。而類似的例子不計其數。 因此,耶穌在本節裡提醒我們「無法做得更多」、「無須預作準備」、「淨化不是我們的事」、「別信任自己的善意」,指的都是同樣的事──不要用自以為的方法來替自己「脫罪」,只須寬恕分裂之念即可。否則,各個宗教都規定了各自的戒律、律法、和儀軌,彼此之間多有出入,究竟哪個宗教講得對?其實,旁觀的明眼人應該不難看出正確答案:都不對!《奇蹟課程》認為,用人為的誡命來箝制信徒,可說是最大的傲慢,因為這代表得救的條件是由我們來制定,而非由聖靈來裁決。這樣的信念仍舊出自小我「我能夠凌駕在神之上」的想法,只不過換了新的包裝而已。 其實,聖靈所需要的就這麼一點點,也就是小小的願心──願意不再定罪,願意寬恕弟兄的決定。只要我們願意發起小小的願心,聖靈自會與我們交流祂的大願;事實上,聖靈就是我們的一部分,沒有理由我們不能分享祂的大願。只要每天發願,願心就會逐漸茁壯(我常以養小雞和存錢來譬喻)。只要願心養大了,天底下便無難事,即使要我們寬恕整個宇宙,我們也能夠輕易地辦到。這是為什麼《奇蹟課程》常說寬恕「容易」的原因(雖然很多人看見這兩個字都會很想摔書)。 《練習手冊》的20課「我決心看見」,以及27課「首要之務,我願看見」,顯然是在幫助我們發起寬恕的願心。我常建議同學每天早上醒來就發個願心,願意在一整天裡盡力活出寬恕。真正的願心是把寬恕擺在首要之務,而非敬陪柴、米、油、鹽、醬、醋、茶的末座。寬恕是我們唯一的任務,也是唯一我們需要做的事,因為救贖是我們此生唯一的目的。 順帶一提,第五段所講的「淨化」(purification)指的是「化解小我」(undo the ego)。化解小我是聖靈的事,不是我們的事;我們的任務是寬恕。「淨化」是過往一些神祕主義者修行的方式,但那些方式大多無法真正淨化我們內在的罪和軟弱。因為他們採行的是禁慾、齋戒、挨餓、閉關、和自我鞭打,這些方式只會加深罪咎,加強對身體的認同。只有透過寬恕,放下小我,而非與之戰鬥,才真能獲得救贖,回歸神的懷抱。 寫於二〇一四年一月 |延伸閱讀|
|進階學習| 整理自許自呈老師著作 《奇蹟之旅》 「第二十二堂課:寬恕(之二)」 編輯:筱瑜 |贊助我們|
自呈老師秉持推廣的初心,發願費時四年逐段講解全本《奇蹟課程》並免費分享錄音於網路上。倘使於心有感,也歡迎給我們贊助,讓這個解讀經典的大計畫能順利完成,嘉惠所有往後的奇蹟學員。我也安排了相對應的回饋項目,感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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