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最討厭女人數落他,女人卻把「教育」男人當作是她的責任和興趣。男人的自尊心脆弱,因而難於承認自己也有「不夠好」的時候,女人常自覺脆弱,因此喜歡嘮叨個不停來控制男人。可以說男人和女人就是小我世界裡的「絕配」,管線和炸藥早在愛情萌芽之初就已埋好。許多婚姻毀於一旦,原因不難理解,殘存的一些往往也好不到哪去。除非其中一方有此自覺,並且決心改變自己,否則下一段感情必定仍會重蹈覆轍。婚姻中的雙方都想掌控彼此,缺乏掌控的婚姻卻又令人感覺索然無味。小我的世界處處矛盾,異性之間相吸卻又相斥,唯獨聖靈的寬恕才能帶我們通往真正的出口。
經過幾天小幅紊亂,今天的心情又歸趨寧靜和甜甜的喜悅,這是操練寬恕的驚喜,讓人在不知不覺間達致平安。就像真正的投資人不會在意股市動盪,投資於寬恕的人也不會在意心情起伏,只因他著眼於長期收益,而非短期攀升。不論心情是高是低,他都會定時定額投資於寬恕,每日操練不輟,直至小我化解盡淨。他瞭解惟有長期投資,複利的效果才會愈趨明顯,屆時收割的,就不是投機得來,轉眼即逝的平安,而是真正的投資報酬了。
了解心靈運作方式的人根本不會被世界末日的說法嚇到(騙到),人類歷史上已經預測過無數次世界末日(包括剛過去的這一次),沒有一次成真過;否則妳也不會此刻讀到這些文字了。事實上,世界末日是由我們自己來決定的,除非不斷寬恕直至斷除輪迴,否則這個時空宇宙就會不斷延續下去,因為小我需要它作為投射的白板。倘使了解心靈一體的觀念,不難明白世界末日就是我們斷除輪迴的那一天,也就是說,看妳何時願意放下這具身體,那天就是世界末日。與恐懼投射出的形象相反,世界末日正好是最快樂幸福的一天,只因我們行將親見上主,融入祂永恆的懷抱,自此不再分裂。
說平安等於無聊是小我最愛捏造的口實之一,然而一旦喜樂泉湧而出,我們根本無暇感到無聊或者空虛。小我酷愛編故事寫劇本,劇本(drama)要求的是高潮迭起的戲劇性(dramatic),因此平安寫不出「好」劇本。除非摻入恐懼的元素,否則一般人看了不免感覺索然無味。
「在舊大陸的若干偏遠角落裡,你有時候可能會無意間來到某些小地方。這些地方似乎在時代的動盪裡遭到了遺忘,而在周遭一切都出現變動的時候保持靜止。這種地方的居民大多數都非常無知也非常貧窮;他們完全不參與政府事務,而且經常遭到政府的迫害。不過,他們卻還是顯得平靜安詳,而且性情通常活潑愉快。我在美國看過最自由也受過最佳教育的人,生活在世界上最幸福的狀況當中,但我卻覺得他們的眉頭上總是罩著一層烏雲。他們即便在玩樂的時候也顯得嚴肅,甚至近乎於悲傷。造成這種現象最主要的原因,就是前者從來不曾想過自己的苦難,而後者卻總是不停想著自己沒有得到的事物。」「從一個自由的國家跨入另一個不自由的國家,其間的對比非常明顯;前者充滿了忙碌的活動,後者則是一切都顯得平靜不變。在自由的國家裡,發展和進步是所有人關注的焦點;在不自由的國家裡,其中的居民也許認為社會已然獲得了一切福祐,因此再也無所渴求,只需靜靜地享受。不過,忙著追求幸福的國家通常比知足安樂的國家更為富有也更為繁榮。要是分別思考這兩種國家,實在很難理解前者為何每天都會發現這麼多的新需求,而後者所意識到的需求卻如此之少。」(托克維爾,《民主在美國》,陳信宏譯)
「我走在米蘭的街道上,突然間注意到一個可憐的乞丐。我想他一定剛剛吃飽喝足,因為他一面大笑,一面嬉鬧不休。我滿懷悲傷,轉頭向我的同伴訴說我們因為自己的愚蠢而造成的種種痛苦與煩惱。我的野心導致自己必須背負沉重的哀愁,而且這個重擔愈背愈重,但我們一切努力的唯一目的,就是要達到平靜幸福的目標。這個乞丐早已搶先我們達到這個目標,而且我們可能永遠也達不到。我絞盡腦汁,費盡心力,想獲得的就是世俗幸福所帶來的喜樂,結果這個人卻只靠著他所乞討到的幾分錢就已輕易得到。」(奧古斯汀,《懺悔錄》,陳信宏譯)
我們常說自己在小我的世界裡玩得忘了要回家,但小我的世界其實並不真的好玩,因為當中充滿了太多痛苦、恐懼,使人無法玩得盡興,玩得投入;真想回家的人,因為願意放下這個世界,反而能夠玩得輕鬆自在,玩得沒有負擔,既享受又愉悅,這或可說是學習寬恕的妙趣之一。
倘使能以寬恕作為生命的歸趨,從心了知來到眼前的一切人事境相俱是愛的展現,否則即是寬恕的提醒,那麼就能走出一條穩健踏實的修行道途,不致如無頭蒼蠅一般尋覓生命的意義,終日活得不知所云。
恐懼使人錯誤地將身體弄假成真,於是引發更多恐懼,恐懼不能撲滅恐懼,而只會延伸恐懼,製造更多引人恐懼的情境;直到我們學會全然的放手,不再為這個世界焦慮奔波,恐懼才會識趣而退。
台灣母親的常見模式:為子女做太多事,扛太多責任,美其名是犧牲奉獻,卻藉此來操控子女的生命,每天叨念自己辛苦付出,引起子女的罪咎,再對其予取予求。做子女的往往一頭霧水,一肚子怨恨,學不到獨立,卻又必須為母親的情緒負責,終究再度複製了她的模式。這是愛的交流,抑或是罪咎和怨恨的投射?這是給予,抑或是剝奪?這是良善,抑或是自私?認清自己的模式雖然痛苦,逃避問題卻更令人痛苦;除非願意破解,否則家庭的肥皂劇必會一再上演。做母親的需要學習放手,做子女的需要學習獨立,不與之共舞,而雙方都需要學習寬恕,才能締造神聖關係。
信步走在路上,迎面而來的每一位弟兄都是自己,就如同《華嚴經》所描繪的珠網,一顆珠就反映在所有其他無量無邊無盡的珠裡。當我們攻擊弟兄的時候,就是在與己為敵,什麼時候不再處處為難自己,跟自己過不去,心靈就得到解脫,所有其他的弟兄也就與我們一併得到解脫。一體之愛的廣博浩瀚,是小我無論如何也不能了解的。
修行不必刻意趨苦避樂,就連聖靈也不願看見我們受苦,不是嗎?該是我們學習的課題,一個都少不掉,即使逃到天涯海角。刻意求樂或刻意求苦,從中找尋救贖,其實都是自我在自我壯大,恰恰與靈性背道而馳。
就是彼此有長時期的課題需要學習,才會投生成為家人,卻往往被小我誤認是冤親債主,納悶這筆債為何怎麼還也還不完。生命不是拿來還債的,因為生命不是用來學習定罪和懲罰,而是用來學習當下的寬恕;只要當下寬恕,過往所有的「債」就一筆勾消,當下出離幻相,安住平安喜樂。這麼棒的事,何樂而不為呢?
The body embodies the ego. 身體就是小我的化身(「化身」就是化為一具身體的縮寫)。身體是中性的,它沒有罪,卻因為承載了小我的罪惡、恐懼、攻擊、慾望、欺瞞、和死亡,而被宗教視為是罪的淵藪。只要把身體當真了,小我思想體系的一切就活靈活現地暴露在眼前,令人難以視而不見。事實上,身體只是心靈的傀儡,反映的是心靈的狀態,如此而已。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