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在舊大陸的若干偏遠角落裡,你有時候可能會無意間來到某些小地方。這些地方似乎在時代的動盪裡遭到了遺忘,而在周遭一切都出現變動的時候保持靜止。這種地方的居民大多數都非常無知也非常貧窮;他們完全不參與政府事務,而且經常遭到政府的迫害。不過,他們卻還是顯得平靜安詳,而且性情通常活潑愉快。我在美國看過最自由也受過最佳教育的人,生活在世界上最幸福的狀況當中,但我卻覺得他們的眉頭上總是罩著一層烏雲。他們即便在玩樂的時候也顯得嚴肅,甚至近乎於悲傷。造成這種現象最主要的原因,就是前者從來不曾想過自己的苦難,而後者卻總是不停想著自己沒有得到的事物。」「從一個自由的國家跨入另一個不自由的國家,其間的對比非常明顯;前者充滿了忙碌的活動,後者則是一切都顯得平靜不變。在自由的國家裡,發展和進步是所有人關注的焦點;在不自由的國家裡,其中的居民也許認為社會已然獲得了一切福祐,因此再也無所渴求,只需靜靜地享受。不過,忙著追求幸福的國家通常比知足安樂的國家更為富有也更為繁榮。要是分別思考這兩種國家,實在很難理解前者為何每天都會發現這麼多的新需求,而後者所意識到的需求卻如此之少。」(托克維爾,《民主在美國》,陳信宏譯)
「我走在米蘭的街道上,突然間注意到一個可憐的乞丐。我想他一定剛剛吃飽喝足,因為他一面大笑,一面嬉鬧不休。我滿懷悲傷,轉頭向我的同伴訴說我們因為自己的愚蠢而造成的種種痛苦與煩惱。我的野心導致自己必須背負沉重的哀愁,而且這個重擔愈背愈重,但我們一切努力的唯一目的,就是要達到平靜幸福的目標。這個乞丐早已搶先我們達到這個目標,而且我們可能永遠也達不到。我絞盡腦汁,費盡心力,想獲得的就是世俗幸福所帶來的喜樂,結果這個人卻只靠著他所乞討到的幾分錢就已輕易得到。」(奧古斯汀,《懺悔錄》,陳信宏譯)
我們常說自己在小我的世界裡玩得忘了要回家,但小我的世界其實並不真的好玩,因為當中充滿了太多痛苦、恐懼,使人無法玩得盡興,玩得投入;真想回家的人,因為願意放下這個世界,反而能夠玩得輕鬆自在,玩得沒有負擔,既享受又愉悅,這或可說是學習寬恕的妙趣之一。
倘使能以寬恕作為生命的歸趨,從心了知來到眼前的一切人事境相俱是愛的展現,否則即是寬恕的提醒,那麼就能走出一條穩健踏實的修行道途,不致如無頭蒼蠅一般尋覓生命的意義,終日活得不知所云。
恐懼使人錯誤地將身體弄假成真,於是引發更多恐懼,恐懼不能撲滅恐懼,而只會延伸恐懼,製造更多引人恐懼的情境;直到我們學會全然的放手,不再為這個世界焦慮奔波,恐懼才會識趣而退。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