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此以後, 人生中又多了一個要學習放下的對象。 【文/實體課學員 Kevin】 孩子,你終究還是來了。 還記得2013年婚後,將近一年多的時間,都非常地期盼能有個孩子,但事與願違,每個月太太的姨媽都會準時報到,偶爾延期了幾天,以為中了,最後仍是失望收場。如此活在期盼與失望之中,直到2014年10月,接觸了奇蹟課程之後,對於生孩子的執著,漸漸鬆動。也不再積極強求非有子嗣不可。這對心靈而言,也是一種釋放。強烈執著所造成的痛苦,只要在這個世界活得夠久,相信沒有人不能體會。 2015年底,奶奶過世,可惜沒能見到曾孫。差不多同一時間,我也準備公費分發下鄉服務。在花蓮的日子,太太沒有上班,卻很努力地備孕。去圖書館借了《女性私身體》,買了排卵試紙,也買了基礎體溫計。無論多麼地努力,依舊沒消沒息。那時也驗過了精子數量,不意外的數量偏低加上型態異常。當時也去廟裡拜過註生娘娘,但種種積極的作為,卻反而搞得她精神壓力更大。雖然許多親友都認為,在花蓮好山好水,作息正常,沒有上班,應該很放鬆更容易受孕,諷刺的是,這樣的想法,也成為當事人壓力的來源。 因為遲遲沒有消息,每個月報到的大姨媽都是一記重擊,太太到後來不願聽到也不願看到有誰懷孕,至少不要出現在她面前。不能懷孕也讓當時的她開始自我懷疑,是不是因為自己不夠好,才沒有小孩願意來。努力無效加上內心各種自我貶低的小劇場,終於讓她到了崩潰邊緣。她當時的狀態真的是滿糟的,情緒不穩,經常莫名生氣或是崩潰大哭。現在回想起來都感覺像是上輩子的事了。 說來也奇怪,就在某一日,她已經對世界絕望到極點,決定要自我了斷的那一刻,內心突然有聲音,叫她去讀《告別娑婆》,那是一本幫奇蹟課程導讀的書籍,我在2014年買的書,放在架上已經很久了。據她的描述是有一個很明確的聲音,叫她去讀《告別娑婆》。那天下班回到家後,發現書擺在桌上,我自己也滿意外的,畢竟束之高閣兩三年了,有時候讀書就是需要緣分吧。讀完告別娑婆之後,她也開始讀奇蹟課程,漸漸地能夠放下對於懷孕的執著,也不再給自己那麼大的壓力。去掉了內心的枷鎖,她臉上也就更常掛著笑容,更能夠享受住在花蓮那段悠閒愜意的時光。 公費服務的時間結束後,因緣際會下,我們又搬回了台中,此時的我們對於是否有子嗣的態度已經淡然,有也好,沒有也罷。回到中部生活之後,更容易接收到長輩的關心,以前太太會把這些關心當作壓力的來源,不過經過鍛鍊之後,心靈變得強壯,也比較不會因此感到受傷。 經常有人問我,為什麼不去做人工受孕,我也說不上來為什麼,就是不太想做,沒有什麼動機,覺得順其自然就好。然後就這樣了。 看到2條線的那一天,內心五味雜陳。本來以為自己沒有孩子方面的課題,即使兩人共度一生也沒有關係,現在突然有了反而覺得有點不知所措。很怕只是空包彈,也想說會不會不到三個月就流掉了,所以都不太投入感情。直到我第一次掃到他的心跳。 診所內有一台超音波,雖然在下沒有受過產科超音波訓練,稍微研究一下,還是掃到了寶寶的心跳,此時寶寶長度還不到一公分。探頭角度來回調整了好幾次,才看到那小小一點的回音訊號,在螢幕上閃爍著。 寶寶長大的很快,隔了幾週之後,四肢已經可以明顯分辨了,就在掃描的當下,狀似上肢的物體突然跳動了一下,讓我嚇了好大一跳,「他在動耶」脫口而出,寶寶居然會動了,而且長得好快,過沒幾週就長了好幾公分。 嬰兒床,嬰兒車,衣服,奶嘴、奶瓶,還有各類育兒書籍陸續到位。真的懷孕了之後,才發現這個坑有多大,水有多深。怕有任何閃失,抽羊水、驗基因、高層次,幾乎能做的自費檢查都做。 懷孕初期的孕吐極為慘烈,後來靠著氣泡水和梅精球勉強撐過。17週時感受到第一次胎動,接近臨盆之時,已經可以用肉眼看到寶寶的腳從肚皮下滑過。最後一次產檢在9/14,估計體重3000克。 星期六早上入院待產,早上先做減痛分娩的埋管,下午1:40塞propess,約莫下午4:00之後開始有比較頻繁的宮縮,但是進展緩慢。減痛藥物應該是有起到舒緩的作用,不過緊張的情緒也讓我們兩人幾乎徹夜無眠。星期日早上8:00內診全開,開始練習用力,一直到下午一點多進產房,加上真空吸引,才吸出來。中間過程的煎熬,難用隻字片語形容。寶寶出生重量3500+克,媽媽三度會陰撕裂傷。 在待產時我說寶寶還不出來,讓媽媽痛這麼久,出來一定要用力打屁股,只是最後還是沒能下手。寶寶出生那一刻,那一聲啼哭,讓我倆哽咽。「你成功了」這四個字卡在喉嚨,眼睛很熱,鏡片也濕了。 寶寶哭不到三分鐘就停了。護理師做完寶寶護理,抱到媽媽胸口。兩顆明亮的眼睛半開,探索著世界。我是誰,我在哪裡,我要做什麼。爸爸自以為是地幫忙配音著。 孩子,你終究還是來了。 我想起紀伯倫的詩,《孩子》 你們的孩子其實不是你們的孩子。 他們是生命對自身渴求的兒女。 他們藉你們而生,卻非從你們而來。 儘管他們與你們同在,卻並不屬於你們。 你們可以把你們的愛給予他們,卻不能給予思想,因為他們有自己的思想。 你們可以庇護他們的身體,但無法庇護他們的靈魂。 他們的靈魂棲息於明日之屋,那是你們即便在夢中也無法造訪的地方。 你們可以盡力模仿他們,切莫試圖使他們像你。 因為生命不會倒退,也不會駐足於昨日。 孩子啊,你究竟為何而來呢?人間終究苦多樂少,倏忽即逝。在此追尋不到永恆的幸福,死亡的陰影終日盤踞,你來此之前是否已經明瞭?或許你和我們一樣,為了品嘗那枝頭上一點點的蜜,追求天堂所沒有的特殊性,將自己置身於充滿痛苦的世間之中。即便人生苦多樂少,卻有更多無法放下的依戀。我們能夠成為家人,代表有共同的課題,可以讓彼此的靈性成長。 從此以後,人生中又多了一個要學習放下的對象。 寫於2021年9月30日 備註:孩子取名劉常寬,「常常寬恕」的意思,從懷孕之初就接受奇蹟胎教,因為爸媽常常討論奇蹟課程,也一起學習寬恕。 編輯:筱瑜 |贊助我們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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