表面上我們都害怕死亡, 渴望擁抱生命, 實際上往往選擇的是分裂和死亡。 肉體的死亡引渡了靈性的重生 雖然我們能夠身在此世又不屬此世,結廬在人境,而無車馬喧,畢竟身體仍是一道與上主交流的障礙。並不是說擁有一具身體就不能放下、無從寬恕,而是身體的日常活動總還是需要相當的心力和專注。 因此,活在身體之中又要體驗到神,就好比透過百葉窗去看太陽,畢竟難窺全貌。寬恕的心境最終必會擁抱身體的死亡,因死亡為我們脫去了一件破舊的緊身衣。 以下收錄十九世紀英國詩人丁尼生的名作〈越過沙洲〉,由余光中先生執筆翻譯: 落日西沉,有黃昏星, 有朗朗召我的呼喚。 但願我要出海的時辰 沙洲上沒有悲嘆。 只有輕移如寐的晚潮, 滿得無聲也無浪。 當初誰來自無邊的浩淼, 此刻要回鄉。 暮色沉沉,晚鐘聲聲, 接下來便是黑暗。 但願沒有訣別的傷心, 當我要上船。 從人世間時空的範疇 潮水或載我遠行, 但願能親見我的舵手, 當我越過了沙汀。 末段的「舵手」指的自然是上主或聖靈。丁尼生以夜晚來比喻肉體生命的盡頭,以出航象徵回歸上主的懷抱。天文學上的黃昏星(evening star)和晨星(morning star)乃是同一顆,也就是金星;它象徵的是基督。 肉體的死亡引渡了靈性的重生,因此無需訣別的傷心。這是一首撫慰人心的詩,意境幽遠,且動人心弦。 禪宗將開悟稱作「大死一番」,因開悟者經歷了小我的死亡。但那是個毛蟲化為彩蝶的過程,因此必然伴隨著覺醒和重生的體驗,並不如字面上讀到的,只有死亡。 那時才會發現過往的自己一直活在死亡之夢裡,眼睛睜得大大的,漫無目的地四處夢遊。既不曉得自己在幹什麼,也不明白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,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。這大概就是《課程》所說的活死人(living death)了。 世界末日遲遲未至,是因為心靈仍執著於幻相和特殊之愛 《奇蹟課程》說世界末日是最快樂的一天,因為世界原是痛苦和哀傷交織而成的。失落了靈性,失落了真實的自己,失落了神,還能不痛苦不哀傷嗎?世界末日就是了斷生死輪迴的一天,也就是我們親見那偉大舵手的一刻。 無獨有偶的,絕大多數的人和宗教都把世界末日想像成人間煉獄,只有《奇蹟課程》獨樹一幟,把它講得宛如天堂一般美妙。只有小我才會恐懼世界末日,因它是個見光必死的傢伙;在神的面前,它還有什麼把戲可唱? 因此,可怖的末日景象必定出自小我編造的謊言。最荒謬可笑的是,過往數千年的人類文明早已預測過多次世界末日,而不只二〇一二的十二月二十一日。這些預測自然沒有一次如實成真。了解心靈如何運作的人根本不會害怕世界末日,還忙不迭的攜手相迎。 只要仍有一絲恐懼窩藏在我們心頭,世界末日就不會到來,因為小我需要身體和形體作為掩護,好規避心靈中的重重問題。 世界末日之所以遲遲未至,是因為心靈仍然執著於幻相和特殊之愛。到它願意全然放下的那一天,末日就真的近了。別忘了,毛毛蟲的世界末日乃是彩蝶的重生之日。 表面上我們渴望擁抱生命,實際上往往選擇分裂和死亡 十九章第四節乃是赫赫有名的「平安的四個障礙」。這次上課我把第三個障礙「死亡」獨立出來講解。然而,倘使能夠融會貫通《課程》的要義,這四個障礙根本就是同一個。 不論是特殊之恨、特殊之愛、死亡、或者恐懼上主,沒有哪一個簡單,哪一個困難,哪個在先,哪個在後,因它們全是同一個小我。於是你也不該訝異穿越不同障礙使用的竟是同一個萬變不易的法門。 T-19.IV-C的標題「死亡的魅力」,乍看之下頗令人匪夷所思。人人都怕死,有些還怕得要命,豈有人是喜愛死亡的?然而,這樣的質疑不過顯示我們還不夠了解自己。 事實上,掩藏在死亡恐懼或末日恐懼之下的是小我對死亡的喜愛。小我不能赤裸裸的露出它的底細,否則誰會想要跟一個帶你通向死亡的傢伙在一起? 因此,表面上我們都害怕死亡,渴望擁抱生命,實際上往往選擇的是分裂和死亡。佛洛伊德指出了死亡本能(death instinct)確有某些先見之明。當我們愈了解潛意識,愈了解自己,會發現死亡的確擁有一股難以抗拒的魅力。 然而,愈是看見死亡的魅力,也就愈想脫離它。誰願意鎮日與死亡為伍?當我們願意看清幻相世界的本然,就會升起超脫死亡的願心。畢竟愛與生命的呼喚和吸引仍要比死亡強上許多。 不過,也唯有看清緊緊抓住死亡的竟是我們自己,才真有解脫的方法和機會。正如葉慈寫在詩裡的,死亡是我們自己造的。真實的生命根本不會害怕死亡的陰影,因為陰影並非實質,而生命乃是永恆的。 小我說身體「因罪而死」,聖靈卻將身體的死亡看作是「因愛而放下」 有些人看到T-19.IV-C下攝的標題「不朽的身體」便喜出望外,以為《奇蹟課程》能幫人延年益壽。但這是斷章取義的作法,因為第五段就講得明白,身體既非可朽(mortal),亦非不朽(immortal),因身體什麼也不是。 身體雖出自小我之手,卻能為聖靈所用,當身體還有助於學習寬恕的時候,它就會持續存活,直到我們願意終結小我、了斷生死的那一天。這是身體的不朽之處。 活在小我中的人總是或隱或顯的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,因此未來必將受報。那揮之不去的罪咎感並非導因於外在事件(說錯話或做錯事),而是肇生於心靈的一念分裂。 既然分裂被小我解讀成唯一死罪,那麼身體的死亡就成了贖罪的一種手段。似乎遭遇挫折、生重病、或面臨死亡之際,我們會感到鬆了口氣,因為潛意識認為自己正透過懲罰在贖罪。 然而,既然分裂之念不去,那滔天之罪似乎不論怎麼樣也贖不完,因此身體透過輪迴一再的經歷死亡,生命中的挫折和失落更是多得難以計數。只要一陣子沒有壞事發生,我們就會感到哪裡不對勁。獻祭或拜拜只是贖罪的一種變形罷了,因我們自認不配得上天對我們的好。 聖靈與小我對身體死亡的看法是截然不同的。小我說身體「因罪而死」;既然我們有罪,身體的死亡不過是一種償還的形式。 然而,聖靈卻將身體的死亡看作是「因愛而放下」;因著我們對天父熾烈的愛,心甘情願放下這具身體,投奔愛的懷抱。而那才是真實的生命。 因此,我寫下「我終於活過來了!」作為自己的墓誌銘。 寫於二〇一四年 ── 全文完結 ── |延伸閱讀|
|進階學習| 摘錄自許自呈老師著作 《奇蹟心旅》 〈第十七堂課:死亡與生命(之四)〉 編輯:筱瑜 |贊助我們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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