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我必定要仰賴比較來建構它自己,它靠著把別人比下去來鶴立雞群,卻又不得不發現山外還有另山高,因而時時活在羨慕、嫉妒、不滿的心緒之中。比較使人振奮,但比較也使人永無寧日。寧靜與平安從不比較,真愛從不比較。自我就是分裂,就是二元對立,也是一切衝突爭戰的淵藪。
為什麼想要的時候不說想要,不喜歡的時候不敢表達,卻要別人來猜透心思?因為覺得自己不夠好,不配得,不值得被愛。當別人猜不透的時候就覺得委屈,覺得受害,緊接著就是情緒勒索,卻沒想到只要放下恐懼好好表達,對方早已準備好要溝通,甚至會答應!
小我的生命可以概括為兩個辵部的中國字──「追」跟「逃」。碰上特殊之愛,就追,遇見特殊之恨,就逃。可怪的是,無論再怎麼追,總有追不到之憾,無論再怎麼逃,總有逃不了之感。難怪我們一天到晚都在「運動」──這是為什麼活著很累的原因──無法「安住」。
面對他人的憤怒,攻擊回去只會火上添油,倘使因恐懼而唯唯諾諾,促成情緒勒索,下回勢必重演同樣的情境。顯然二者都不是解決之道。如想終止惡性循環,唯有不反應──透過寬恕,讓心靈持守於上主的平安,既不攻擊,亦不刻意退讓。這才是通往心靈自由的道途。
生命必會順流而下,即使我們奮力反抗,一隻螞蟻畢竟擋不過一場大洪。但這卻不是消極的意味,我們自以為力爭上游,實際上卻與生命的開展背道而馳。弔詭的是,終究沒有人能夠真正逆向行駛,力圖這麼做只是徒然增加痛苦,如是而已。
自我必須感覺良好,但自我就是無法感覺良好,所以才必須忙東忙西來證明自己值得。事實上,自我就是罪咎和恐懼的同義詞,因為自我是分裂的同義詞。倘使不願放下分裂,不論做再多事說再多話都無法真正感覺良好,活出平安。
「我只看見了過去。」(第七課)說過去是地獄可謂切中要害,過去的罪既已造成,便無法挽回,即使盡力彌補,卻已留下不可抹滅的汙點;過去的美好已成過去,徒有甜蜜的回憶,卻難掩蓋失落的悵惘,只能將悵惘浪漫成情歌聊表自慰。除非能夠釋放過去的評斷和情緒,不論好壞,才能真正活在當下,體驗何謂天堂。
否認的時候,其實是認同的;合理化的時候,心知其實不合理;逃避的時候,其實是緊抓的;自大的時候,其實是自卑的;強硬的時候,其實是脆弱的;憤怒的時候,其實是恐懼的;壓抑的時候,投射是增加的;理性化的時候,其實並非真正理解;掩飾的時候,其實正在暴露;抗拒的時候,其實正考慮著要接受。
倘使甘願一再受苦,背後一定藏有小我的糖果(賞報),這是小我世界不變的鐵則。除非能認清自己的思想模式,決心放下小我的糖果,接受聖靈的禮物,否則小我的遊戲就會不斷重演,無時或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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